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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势不两立到普京“老铁”:为车臣带来和平的老卡德罗夫了解一下

原标题:从势不两立到普京“老铁”:为车臣带来和平的老卡德罗夫了解一下

俄乌战争中,“小卡”和他麾下的“卡家军”,一直是全球热议的焦点。

在顿巴斯、马里乌波尔前线的战斗中,面对敌人,他们处处透着一股子无畏生死的狠劲;而对乌克兰老百姓,则出乎意料地让人眼界大开——这里的车臣军队成了三天两头护送妇女儿童的“模范军团”,“卡家军”所过之处,狗不但没挨上“两巴掌”,还叼了两根火腿肠....

一对受助的乌克兰母女俩感激地拥抱了大胡子的车臣士兵

要知道,如今效忠俄联邦政府的车臣“卡家军”,和曾经让毛熊泪洒格罗兹尼的车臣叛军,虽然同属一个民族,但却是互相对立的两拨人。

特别是第二次车臣战争后,叛军武装被赶进了山里东躲西藏的打游击,并不断往恐怖主义武装方向发展,成了俄军和“卡家军”联手打击的重点对象;

而车臣则重归于平静,享受着莫斯科方面的大笔输血(车臣是俄联邦财政补贴最高的地方行政区)。

战后,漂亮的现代化城市在废墟上重建,居民福利保障可靠,大街小巷都挂着普京的照片...在俄联邦的总统选举中,车臣也历来属于普京和统一俄罗斯党得票率最高的地区之一。

车臣人激动地高举着普京和卡德罗夫父子的画像

从当初的饥寒交迫、满目疮痍到如今的平静富足,车臣全体人民可谓是在地狱与人间走了一大遭。

某种程度上看,当年把车臣人带出地狱的,就是下面要细说的,这位身后享受殊荣无数的老卡德罗夫——艾哈迈德·卡德罗夫。

如今“小卡”,其实年纪也不小了。拉姆赞·卡德罗夫生于1976年,都是“奔五”的人了。

而大家之所以爱叫“小卡”,除了他担任车臣最高领导的时候,确实比较年轻;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区分他和他爸爸“老卡”。

这爷俩如同一个模子复制粘贴出来的一般,都是大鼻头、大圆脸和大粗脖子

本世纪初的第二次车臣战争后,那帮坚持搞独立的车臣人,都把艾哈迈德·卡德罗夫视为“叛徒”,想方设法的要弄死老卡,针对他的暗杀活动不断。

2004年5月9日,在车臣首府格罗兹尼的卫国战争胜利日庆祝活动现场,艾哈迈德·卡德罗夫被炸身亡。

有一种说法推断,定时炸弹是在一年前,修建格罗兹尼迪纳摩体育场时,就暗中嵌入了水泥柱的...可见当年的车臣叛军对老卡德罗夫的仇恨之深。

体育馆主席台上,观看庆祝胜利日表演的老卡德罗夫,这是他生前留下的最后影像

几分钟后,就这样了

很快,艾哈迈德·卡德罗夫的儿子拉姆赞·卡德罗夫已被任命为车臣政府第一副总理。

下图是老卡去世后不久,小卡被邀请至克里姆林宫,第二次见到普京叔叔的样子(第一次是和他爸爸一起)。

还不满28岁的小卡非常腼腆和羞涩,跟如今大家喜闻乐见的那个留着大胡子,脾气火爆、作风彪悍的大佬形象,差距不是一般的明显。

据说,会谈后,小卡非常感动,自此成了普京叔叔的“小弟迷”。

不过,直到2007年,小卡才“子承父业”,赢得当年大选,成为车臣总统。

根据车臣地方宪法规定,总统候选人必须年满30周岁,才有竞选资格,而小卡则是1976年10月出生的。

至于后面的事儿,大家都相当津津乐道了,此处就不多赘述。接着,咱们往前捋一捋,曾经的老卡是如何力挽狂澜,将车臣从地狱带回人间的。

时间回到1990年代初,苏联大厦将倾之际,一些隐藏在苏联党政军部的“双面人”开始趁机兴风作浪。

1991年秋,正在担任爱沙尼亚驻军司令,苏联空军第46集团军某师师长、苏共党员杜达耶夫少将,没跟上级打任何招呼,就突然出现在了正乱作一团的车臣老家。

苏联强大的时候,杜达耶夫是个好同志、好党员;苏联要垮掉的时候,他竟然也是冲在前面,拆砖瓦最卖力气的那一个。

杜达耶夫凭借着自己的军事组织才能和声望,召集到了大量追随者,其中不乏跟他一样的车臣籍苏军“变脸者”,比如后来两任车臣“总统”——前苏联作协会员,曾写过不少“讴歌苏维埃社会主义”诗歌的儿童文学家扬达尔比耶夫;前苏联炮兵上校、苏共党员马斯哈多夫。

车臣叛军前三任老大。左起杜达耶夫、扬达尔比耶夫、马斯哈多夫,他们都曾是苏共党员,长期在“体制内”工作

同时,杜达耶夫也充分利用起了车臣地区的主流信仰,伊斯兰教来凝聚人心。即便他自己在苏军中服役的20多年,一直以“无神论者”自居,没表现出过对宗教的丝毫热情,和俄罗斯战友同吃同住同工作,从未在乎过,组织上提供的食物是否属于“清真食品”....他的妻子杜达耶娃还是个俄罗斯族的官二代。

1980年代初,杜达耶夫一家同岳父岳母的合影,他在苏军中的步步升迁,离不开这个给力的老丈人

就这样,杜达耶夫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自己都搞不太清楚,穆斯林一天应该礼拜几次,礼拜时应该念什么经文,但却在第一时间,就联络好了当年的极具威望的军阀兼宗教领袖,车臣 “穆夫提”,艾哈迈德·卡德罗夫,即老卡。

老卡1951年出生,比杜达耶夫小7岁。他所在的这个卡德罗夫家族,从19世纪起,就属于车臣地区的宗教世家,不但资产雄厚,而且极具威望,家里的男丁们都会进入专门的宗教学校,取得相应资质后,担任宗教工作领导,主持各种伊斯兰教活动。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虽然苏联时代倡导无神论世界观,但也并未一刀切地直接取缔宗教。

卫国战争中,苏联红军战士正在接受东正教神父的祝福

特别是到了后来的赫鲁晓夫和勃列日涅夫时代,对宗教的限制开始放宽,政府层面不鼓励宗教活动,但对老百姓私下拜神的行为,也没进行什么过度干涉。尤其是车臣这种民族自治地区,政府还会以官方的形式,配置相应的“编制内”宗教工作人员。

老卡在苏联的宗教学校取得了神学和世俗哲学的两个高等教育学历后,就一直担任前苏联俄罗斯联邦的车臣─印古什自治共和国的宗教官员(苏联时期的车臣和印古什被归为了一个行政区划)。

1990年代初,苏联解体之际,老卡已经做到了当地的宗教领袖——“穆夫提”的职位。

在“神”的光环的加持下,虽然这时候他才40出头,但在车臣人当中,却有着杜达耶夫等世俗军阀们所无法企及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随后的车臣的第一次战争期间,老卡与杜达耶夫站到了同一立场,成了叛军领导层的核心人物。老卡作为宗教精神领袖,曾经发挥过巨大作用。

下图这个集体祷告现场,中间是前苏军少将,“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杜达耶夫,右一为前苏军炮兵上校马斯哈多夫;左一红圈里的,就是老卡。

而且,老卡跟杜达耶夫的私交也不错,两家人的关系非常密切。

第一次车臣战争后期,1996年4月21日,一架苏-24轰炸机突然出现在通话中的杜达耶夫上空,发射了两枚KH-25反辐射导弹。

杜达耶夫被俄军“定点清除”。

当年现场

杜达耶夫死掉后,车臣独立组织内部,上演了激烈的权力争夺——前苏联作协副主任,儿童文学家扬达尔比耶夫当上了车臣“代总统”。

但实际掌握着兵权的前苏军炮兵上校马斯哈多夫,马上表示了强烈的“不服”——鉴于其指挥的格罗兹尼战役对俄军的重创,他和他的属下都认为,自己才是杜达耶夫的继承者。

貌合神离的马斯哈多夫(左)和扬达尔比耶夫(右),从他们的胡须和衣着上,也能看出两人对宗教的态度

车臣,彻底沦为了一片焦土——前苏联留下的工业、厂房道路建筑等几乎全被战火摧毁,境内各类绑架勒索和人质赎金、暗杀、毒品交易、其他有组织犯罪横行,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周边的印古什和达吉斯坦两个俄联邦自治共和国,搞得四邻不安。

俄联邦境内的自治共和国,15是印古什,5是达吉斯坦,20为车臣

更打脸的是,所谓的车臣“自由战士们”,开始转变成了赤裸裸的恐怖恐怖分子。

行伍出身的马斯哈多夫并不懂得治理国家和发展经济,甚至连维持社会基本秩序都力不从心。

很快,马斯哈多夫就被前苏联消防队员巴萨耶夫给架空了。

这个巴萨耶夫自诩“俄罗斯的本·拉登”,非常推崇瓦哈比派的原教旨主义思想,并试图效仿基地组织将其极端化、恐怖化(原教旨只属于一个伊斯兰教的信仰流派,并不等同于恐怖主义,极端原教旨主义才是),不断对俄联邦境内的普通民众发动恐袭,手段极为血腥残暴,直到他2006年被俄军猎杀的最后一刻,仍在策划恐袭。

2004年,本世纪最惨烈人质事件,别斯兰惨案,就是巴萨耶夫一手主导的

在“副总统”巴萨耶夫的强制要求下,1997年8月,车臣境内开始实施严厉的伊斯兰教法律——沙里亚法,成年男人都得留胡子,女人们必须用头巾遮面,不让随便出来工作,禁止公开的音乐和娱乐,乱搞男女关系的,要石刑处死等等。

1997年底,因车臣的社会秩序过于混乱,连包括红十字会在内的几乎所有的国际救助组织,都主动撤出了车臣境内。

看着这样的车臣,老卡心里非常难受。此时,车臣虽然几乎获得了实际的独立,但人们却过得饥寒交迫、毫无尊严。

而且,老卡和车臣的穆斯林信众们,大多属于伊斯兰教中较为开明和包容的一个分支——苏菲派,他们崇尚世俗生活,女性没有罩袍蒙面的传统,人们喜好音乐歌舞。

所以,老卡虽然是个宗教领袖,但他并不倡导极端的宗教。

车臣和印古什的传统舞蹈——列兹金卡舞,男人效仿雄鹰展翅,女性用小碎步做出“漂浮”效果

更何况,假设车臣真的独立了,在高加索火药桶这么个敏感位置上,作为一个全境几乎全被打成废墟瓦砾的小国,它真的能做到不倚靠任何外部势力,内政外交完全独立自主吗?

这时的俄联邦政府,也一直在暗中动员老卡,试图用一边打,一边拉的手段,从内部分化叛军领导层。

此情此景下,老卡开始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1999年7月,当得知马斯哈多夫和巴萨耶夫正式决定与极端原教旨主义分子合作的消息后,卡德罗夫立即与其他宗教领袖进行对话,试图将这些极端人士驱逐出车臣。

但最终,老卡未能动摇前者,还导致自己被排除在了核心领导层之外。

这时候,所谓的“独立大业”,在老卡的心里,几乎已经彻底凉凉了。

一个多月后,第二次车臣战争打响。

这次他们面对的 ,是年轻的俄联邦总理普京。

在阵前的讲话中,他坚定地表示了武力平叛的决心——“没有什么可谈的,我们的作战原则是——发现一个消灭一个”。

开战之初,卡德罗夫尽心履行了一个老友的职责,动用了大量关系和金钱,把困在了车臣多年的杜达耶夫的遗孀杜达耶娃,以及她的小儿子,安全送到了境外,帮他们取道土耳其,投奔了已经在立陶宛定居的,杜达耶夫的大儿子阿弗鲁尔·杜达耶夫和女儿达娜·杜达耶娃。

随后,老卡公开和车臣叛军决裂,率领一众宗教代表,宣布支持俄政府的平叛战争,并动用自己巨大的影响力,帮助俄军成功团结了许多宗教和政治人士,为车臣第二大城市古杰尔梅斯的和平解放奠定了基础。

很快,一些车臣战地指挥官在他的感召下,纷纷与极端势力划清界线,令巴萨耶夫等人进一步孤立。

老卡不断告诫手下人——“再跟俄罗斯斗下去,俄罗斯会受伤,而车臣得到的,可能是灭族。留在俄联邦里面,是车臣唯一的选择”。

残酷的现实,似乎正如老卡所言。

车臣叛军武装几乎就是一帮纯步兵,没有空军,甚至在黑市上都买不到什么像样的防空武器。

1999年10月1日,当车臣军事目标已经被炸得差不多之后,俄军的宣布地面部队这才正式开动,再次向格罗兹尼进军。

这时候,常年的战乱和极端动荡贫困的生活,令马斯哈多夫和巴萨耶夫为首的车臣叛军武装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群众基础。

同时,车臣内的各个派系的抵抗意志也愈发动摇,成了一盘散沙。

在俄军的攻势下,大小村庄开始以部族为单位跟俄军议和,俄军推进得很快。

俄军这次下了狠手,从1999年12月开始,格罗兹尼围城战长达两个月。期间,俄军空中火力一直没有停歇。

在罗兹尼市的城中心,和第一次车臣战争类似,暗中隐藏的狙击手,曾经一度困扰着俄军。

这些狙击手很多是外国的雇佣军,按照合同,弄死一个俄军就能得到1000美金的奖励,如果是高级将领,则要翻倍付费。

面对这些外国杀手,俄军就毫不客气了。

俄军有坦克和装甲车、自行火炮——狙击手打一枪,换来的就是一阵炮轰。

与此同时,俄军工兵对城内的废墟和地下通道进行了挨个爆破,将所有顽抗的敌人都活埋在了瓦砾下。

兵败的巴萨耶夫则裹挟着“傀儡总统”马斯哈多夫带领残余部队向南逃入高加索山继续顽抗。

到了2000年2月战争结束时,格罗兹尼已经是一片废墟。

据联合国统计,这是二战结束后,人类被破坏的最彻底的城市。

战后,老卡被莫斯科方面任命为了车臣自治共和国的临时总统并随后通过大选“转正”,同时还担任了俄罗斯联邦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的最高委员会常委,成了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常客。

老卡只比普京大一岁,但明显长得要着急一点

有关车臣的重建和维稳方面,老卡跟普京合作愉快,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在爸爸的影响下,小卡也对这个普京叔叔,非常崇拜,视为偶像。

这爷俩,长相、表情和姿势都那么的相似

在国际上,老卡坚持和莫斯科中央保持一致,不断对西方那些指手画脚的声音重申车臣方面的立场——俄联邦的军事平叛行动,针对的是极端主义、恐怖主义和分离势力,而非一些人口中的“压迫”和“灭绝”,车臣人民选择了俄罗斯,选择了和平。这是我们的内政,我们自己说了算,没你们的事儿!”

即便那些残余叛军势力试图除掉老卡的阴谋一刻都没有停止,西方社会也开始刁难他,但老卡却从不畏惧,不断坚定表达着自己维护统一的立场。

2003年5月9日,卫国战争胜利日当天,老卡被普京总统隆重授予了“俄罗斯英雄”称号。

卡德罗夫纪念碑,左上角是俄罗斯英雄勋章

一年后的这天,震天的爆炸声中,老卡倒在了格罗兹尼迪纳摩体育场。

失去父亲荫蔽的小卡德罗夫,立即抱住了普京这棵大树,甚至在阅兵式的讲话中曾说出过这样的誓言——“我对全世界宣布,我是弗拉基米尔·普京的一个步兵,我们车臣人会在世界任何地方执行他所下达的任何命令。”

特别是在反恐战斗中,”卡家军“历来比俄军还要拼——毕竟,这里面还夹杂着“杀父之仇”。

小卡在视频汇报工作——普京侃侃而谈,而小卡则正襟危坐,像个小学生,还不时地紧张地搓着双手

然而,这么多年来,很多人都对于小卡的这种近似痴狂的效忠和崇拜表示怀疑,认为其中定有大阴谋。

不过,你转念再想想,宣誓效忠某一个首领,并为其而战,这素来属于车臣人的民族传统。

对于小卡来说,只要车臣不触碰“分裂”这个底线,保持俄联邦行政区划的身份,他在自己的地盘上,可以尽情地随心所欲。

而如今的车臣享受着俄联邦第一高的财政补贴,生活水平比之前所谓的“独立岁月”不知高了多少倍。

对于平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终于不打仗了,大人能上班赚钱,孩子又可以上学了。

这样的氛围中,再公然挑起反旗,将很难谈得上什么群众基础。

更何况,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小卡的爸爸,老卡德罗夫,还曾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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