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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纪实》14日播出《奥运消防全攻略》第7集

  他们是一支肩负使命的消防部队,五环旗下,他们拥有一个庄严的承诺.在备受瞩目的北京奥运会上,他们的身影无处不在,他们的行动紧锣密鼓.展现消防官兵神勇风采,揭秘北京奥运会独特领域.<军事纪实>本期播出系列片<奥运消防全攻略> 第七集

  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上的焰火表演,以其气势宏大、充满中国味道而给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据悉,全球大约有40亿人通过电视直播欣赏到了这一幕。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最早的烟火设计方案要比人们看到的更盛大、更灿烂,也很少有人知道,为什么烟火表演方案一步步修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人说这是如履薄冰的舞蹈,也有人说,这是充满风险的艰辛之旅。

  焰火艺术家 蔡国强

  里面100多个国家的领导人,十万个观众,放了要是火都着起来了怎么办?

  那个后果是很难预料的。

  焰火表演曾经引发过火灾

  【解说】

  这绝对不是哗众取宠的危言耸听,2000年悉尼奥运会开幕式的焰火预演,就曾经引发过火灾,当地消防部门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大火扑灭。幸好这只是预演,如果发生在开幕式的当时,很难想象外面大火熊熊,场馆里面还能热烈祥和。

  跟悉尼相比,北京的情况要复杂的多。

  北京是个历史悠久的古城,经过建国以来几十年的不断建设,建筑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这个几千年历史的古城,仍然拥有面积不小的旧城区。在北京繁华的都市建筑下面不但有大量老旧的、砖木结构的四合院,还有非常多极为珍贵的古建筑。更难办的是,北京拥有一千多万人口,奥运会开幕式这一天,加上从世界各地赶来的观众、运动员、各国政要和他们的随从队伍,一时间,这个本来人口就已经十分惊人的超级城市人口将会超过1400万人。巨大的人口聚集、大量的易燃建筑、超大型的焰火表演,这对消防安全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蔡国强是当代著名的艺术家,祖籍福建泉州,现定居美国。1999年荣获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该奖也是中国艺术在国际大展中获得的最高奖项。近年来,他成功地将火药用在艺术创作上, 2001年,蔡国强为上海亚太经合组织会议策划的多媒体大型景观艺术焰火晚会,首创我国政府把官方外交活动与当代艺术相结合的先例。

  从2005年起,蔡国强担任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的核心创意成员和视觉特效艺术总设计。

  蔡国强和其他艺术家提出的第一个焰火表演的主体方案大致是这样的:沿着北京的中轴线,从永定门开始,到国家体育馆鸟巢,沿线安排56个发射焰火的阵地,奥运会开幕式开始时,依次发射56群共205个脚印状的焰火,象征56个民族一步步走向胜利;同时,在奥运中心区发射一面巨大的、由焰火在空中组成的国旗;到开幕式结束的时候,在奥运中心区地面上同时发射2008枚具有中国特色的焰火,焰火在空中炸开后变成2008盏红灯笼缓缓下降。

  应该说,这个方案寓意深厚、热烈隆重、具有中国的传统特色,方案出来后,立即受到了各方面的好评。

  一片称赞声中,却有人对这个方案十分不满。

  骆原,北京市公安消防局副局长,参与奥运焰火表演的消防安全防控工作。

  从最基层消防战士成长起来的骆原拥有非常深厚的实践和理论经验,敢于直言是他的性格特点。

  焰火艺术家 蔡国强

  就是心里面感到这个陆局跟咱们较上劲了,有一点儿不舒服了,就是他好像较上劲了,有一点儿。

  北京市公安消防局副局长 骆原

  全世界有四五十亿人观看这个烟火,应该说这个奥运这个盛事能给世界各国带来很多可以永远不忘的印象。但同时你也得考虑,真正要发生灾害,它也是四五十亿人在观看。这个效果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风险和你的成果是对等的,所以安全你不能忽视。00:12:50

  其实,骆原也不是真的想跟什么人较劲,他只是从消防安全的角度出发,希望确保奥运期间北京不发生起火冒烟的大事故。他的一番话虽然让负责创意的设计师们很恼火,但是道理却一点都没错。

  北京是个历史悠久的特大型超级都市,城市建筑类型千差万别,既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也有闻名遐尔的四合院。从北京的地图上看,沿着城市的中轴线,从永定门开始到奥运中心区,沿途不但经过了老旧民房区、人口密集的商业区,还要经过天安门、故宫等重要的建筑群,在这样的一条线路上安排56个发射阵地,选址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除此之外,要想确保56个发射阵地附近的安全,消防兵力的布置就会成为一个几乎无法逾越的障碍。道理很简单,除了兵力将会严重不足之外,在某些重要的建筑群附近,消防车根本就无法进入,比如故宫。

  因此,要想解决消防安全的问题,惟一的办法只能是修改创意方案。

  本来各方面都很满意的方案被顶了回来,作为负责烟火创意的艺术家蔡国强当然很不情愿,因为艺术创意不可能是无限的,再厉害的艺术家面对同一个题材的时候也不可能源源不断的拿出好作品。

  焰火艺术家 蔡国强

  那个陆局的出现有一点点冷水一桶浇过来,或者说晴天霹雳给你来一下

  就在创意方案遇到困难一时还无法解决的时候,另外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了蔡国强面前。实验发现,设想中的“大脚印”焰火,从地面发射到了空中后,呈现出来的居然是个有很大弧度的、弯曲的“脚印”。

  焰火艺术家 蔡国强

  你一个脚印一百米,你不可能在马路占一个一百米的位置,你只能做一个两米的位置,打上去变成一个是一百米的脚印,那你要倾斜对不对,你一倾斜这个脚印就会弯

  要让成百上千颗烟火弹在达到相同的某一高度、在同一时间里爆炸。这个精细的程度,甚至要达到千分之一秒的级别。这绝对是个世界级的难题。

  就在蔡先生苦恼于遇到技术障碍,创意难于实现的时候,消防局的骆原又来找麻烦了。

  按照蔡国强他们的设计,鸟巢顶上将会成为燃放烟火的一个重要阵地,很多烟火造型将会通过和鸟巢的结合来演绎。骆原的问题是,鸟巢是钢膜结构,在巨大的钢结构之间是依靠特制的塑料膜来实现遮风挡雨和造型功能的,这种特制的塑料膜的熔点虽然远远高于普通的塑料,但是也只有260摄氏度。在这样的地方燃放大型烟火,到底会给鸟巢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北京市公安消防局副局长 骆原

  如果你要看到有颜色的烟花在闪烁,说闪烁的又很亮,那温度就得1600度,1700度,而这个膜的熔点只有260度,所以下来就很容易把这个膜破坏骆原此时提出的问题,对于蔡国强和他们的创意团队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之前提出的“大脚印”发射阵地过于密集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鸟巢顶上燃放烟火的方案再被否定,那么就意味着整个开闭幕式烟火方案被彻底推翻,事情走到这一步,完全超出了蔡国强的预料。

  是没有人敢说100把握%,放了要是火都着起来了怎么办?那个膜都烧了怎么办?所以那就是要实验啊,

  【画面】地面烟火打膜试验

  【字幕】2008年4月×日 北京昌平 焰火安全试验

  奥运开闭幕式的焰火表演方案是高度机密的,所有参加这项工作的人员都经过了严格的保密培训,看到今天居然有媒体在场,员工们都显得有些好奇。

  员工

  我们这里不能随便拍呀 我们有保密津贴 不(仅)是保密协议

  这天气温很低,蔡国强一开始穿了一件蓝色的风衣,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心里没底,蔡国强也显得有点忐忑不安。

  【画面】蔡在现场显得很紧张

  这就是鸟巢顶上使用的特制塑料膜。

  试验开始之前,蔡国强忍受不了寒冷,抽空换了件厚厚的羽绒服。

  同期声

  这里面不但有高温高压的气体,还有破片对他的冲击,咱们开始 一项一项的莱 三 二 一……

  按照试验的要求,今天所有的试验都将会让焰火直接冲击到塑料膜上。

  同期声

  三 二 一……

  同期声

  这是有意的让他有熔融的残渣

  第一轮实验下来,蔡国强长出了一口气,火药直接冲击到塑料膜上,上面居然一点损伤都没有,他脸上的自信明显增加了不少。

  旁边的骆原却开始显得有些不死心。

  同期声 骆原

  我感觉呀 这个实验的器材里面 这个管里面火药的密度 还是……

  骆原的意思是,第一轮实验使用的火药量不够,还不能反映真实的情况,于是,第二轮实验的时候,工作人员把两倍的火药放到了一个发射筒里,而且设置了多个发射装置,对塑料膜进行多点发射试验。

  同期声

  三二一 熏黑了

  这个管的密度和管的装药量的持续时间还是有点短 短 对吧 这个产品就是实弹时的 您听我把话说完 因为到那个(鸟巢)上面 您这个单管释放的可能性非常少 可能每一组都是若干个管在那上面放 而放一个管两个管肯定不起作用 他一放就是一堆

  装了一倍火药的焰火弹威力要比实际燃放时大得多,而且在实际燃放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焰火直接对着塑料膜喷射的情况,也就是说,现在进行的是一种极端条件下的实验,经过这样严酷的考验,塑料膜除了多处被熏黑之外几乎毫发无损,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为,在事实面前,骆原和消防局肯定提不出任何意见了。骆原似乎没完没了的意见让大家都有些烦,但代表消防局的骆原不松口实验就还得继续做下去。

  这天试验的结果是,骆原和蔡国强的意见更加对立,无法妥协的双方只好约定,改天按照更真实的条件再做实验。

  火 之 舞(下集)

  北京市公安消防局副局长 骆原

  我当时举个例子,用这个火柴点这个餐巾纸。我这餐巾纸随着跑,我的火柴追着点,那你永远也点不着它。为什么?没有达到它的燃点以后,你这跑了。00:17:50

  骆原的意思是说,第一次试验时,烟火是向上面打的,尽管火药的量很足,但是燃烧的烟火一碰到塑料膜就被弹走了,烟火和膜接触的时间太短,不符合鸟巢顶上的实际情况。

  除此之外,骆原还有第二个意见。

  北京市公安消防局副局长 骆原

  你这个膜绷的不够紧,也就硬力不够,你这火药打上来以后,就跟打一块布,一下一个膜也跟着起来了,这样就把它的力量给破坏了。

  这边蔡国强苦恼不已的时候,那边消防局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根据消防局的建议,第一版烟火表演方案被大幅修改,

  北京市公安消防局副局长 骆原

  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风险,所以经过几次论证以后,就认为确定29个, 对于这个结果,蔡国强是这么说的

  焰火艺术家 蔡国强

  29届奥运会、29个脚印,全世界都懂,这个我感到挺好的

  按照骆原的要求,蔡国强用架子绷着鸟巢上的那种塑料膜做了第二次试验,在加大火药量数倍的情况下膜仍然没事,当他兴冲冲的拿着试验结果找到骆原的时候,骆原当头又是一盆冷水。

  北京市公安消防局副局长 骆原

  我说……镜框你们可以拿来看看,那个镜框靠两个小钉把那东西钉上了。第一硬力不够 我说第二它这个面积非常的小,这种烟火的附着力有限骆原的意见让蔡国强始料不及,在蔡国强看来,这样三番五次的试验如果还说明不了问题的话,什么样的结果才能让消防局满意呢?

  焰火艺术家 蔡国强

  然后那个陆局就说还不行,就是心里面感到这个陆局跟咱们较上劲了

  这天上午,在经过了一连串打击之后,蔡国强终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大脚印”烟火的弯曲问题得到了解决。

  国内的一家烟火生产企业提出,利用调节发射筒内的气体压力,控制焰火弹升到空中的距离,就可以精确的控制焰火弹爆炸的位置,这样不但可以解决“大脚印”弯曲的问题,还能解决烟火绽现时间短的矛盾。这个技术问题的解决让焦头烂额的蔡国强感到一丝欣慰,但是,技术的问题可以解决,安全的问题却一直没有进展。

  2008年5月21日,蔡国强和北京消防总队的人第一次到鸟巢顶上实地进行试验。试验开始之前,骆原拉着蔡国强说了几句话。鸟巢顶上风很大,很少有人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焰火艺术家 蔡国强

  他问我说,您说会烧吗?会有洞吗?我说不会,我说那咱打赌,赌什么,我说茅台酒嘛,

  试验开始后,除发射烟火的工作人员和负责紧急灭火的消防员外,其它的大多数人都远远退到了安全距离以外。

  消防员

  带一支(水)枪上下风方向 你拿两灭火器 拿三个吧 你拿两个我拿三个

  北京市公安消防局副局长 骆原

  就在这个地儿看得了 你说呢

  两个人开着玩笑显得很轻松,其实却怀着各自的心事。

  试验很快就开始了。

  【同期声】烟火弹发射

  第一组焰火发射过后鸟巢上的膜似乎没有发生大的问题。接下来要试验的焰火弹是靠空气发射的新产品。

  【同期声】烟火弹发射

  四三二一 它没有出去 怎么回事这个

  【同期声】烟火弹发射

  这组焰火弹的发射出了问题,利用压缩空气发射的新型烟火弹没有发射成功。工程师检查没有结论。大家决定暂时放弃最后这组焰火试验,抓紧对塑料膜的情况进行检查。

  【同期声】

  这着着呢 这着着呢 现在还着着呢 仍然着着呢

  李进发现了一块仍在缓慢燃烧的焰火弹的纸质外壳,拿掉这块纸壳,结果让人很吃惊。

  【同期声】李进

  这漏了这个

  随着检查的进行,坏消息不断传来。

  【同期声】李进

  这是蹦下来了 蹦下来以后砸出坑来了 这是砸出来的

  试验有了结果,打赌赢了的骆原却显得并不高兴,这样的结果不管对骆原还是蔡国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如果因为今天的试验结果,否定了焰火表演方案,那就意味着两年多来,几百号人的辛苦努力全都打了水漂,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消防部门的艰苦付出。

  烟火视觉艺术家 蔡国强

  我当时想那挺麻烦了,搞不好要有颠覆性的意见,往下还挺难改的

  对蔡国强来说,奥运会开幕式日益临近,时间已经不允许方案做大的修改,更不可能推翻重来。而在骆原心里,如果不考虑消防安全问题的话,蔡国强的这个焰火表演方案确实算得上超一流的创意。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如果焰火表演方案可以不进行大的修改,或者采取某种预防的措施,让这个焰火表演顺利地进行,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事实上,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不存在的。

  几天后,经过对试验结果的科学分析,加上其他消防专家的意见,骆原心里开始有底了。

  试验虽然失败,但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就算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烧几个窟窿,绝对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何况鸟巢里面还有第二层膜,就算第一层膜被烧坏,第二层膜也会挡住下落的杂物,绝对不会造成不可控制的恐慌甚至火灾。换句话说,在鸟巢顶上燃放烟火的可预见的危险都是在消防警力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北京市公安消防局副局长 骆原

  再有意外的状况,那我们还有最后的一个办法,那就是拿出我们抢险救援的最后一步。因为抢险救援就是这样,预防工作做得最好,我们最后也得有个治病的措施,这个措施就是我们最后的一道防线。

  骆原的这个态度让蔡国强十分意外,一直和他作对的人在这个时候居然和自己站在了一起,而且态度的坚决就像当初反对自己的方案一样,这让蔡国强感动不已。

  烟火视觉艺术家 蔡国强

  陆局什么观点啊,他说今天这个实验很成功,至少它证明了这个鸟巢就是被烟火弹打了也不会起火。

  在这种大家非常地感到很严峻的时候,骆原指出了方法至少现在可以安心,反倒可以安心了,这说明骆原整体上还是一个科学的态度。

  事后不久,据说蔡国强和骆原真的一起喝了一回茅台酒,截至目前,当事双方均未证实此事。不过,奥运会开幕式烟火表演成功进行之后,有人曾目睹了两人激动拥抱的一幕……。

  2008年8月8日,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焰火艳惊四座,

(责任编辑:关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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